藩国墨派龙须潭中的鸳鸯魂传奇故事

村子东南角二里地低洼处，有湾深不见底的水潭。这水潭是数不尽年代的山洪暴发，急湍的水流从上游二十余米高处泻下冲涮而成。那浑黄的洪水跌落在潭里打了个滚又迅速腾起溅出潭外分成两股小水流向下游流去。据地理形状人们就习惯地把这个水潭就叫做龙须潭。对于那潭里的水究竟有多深。却无人知晓。

在干旱季节，人们的食用水出现危机时，人们都在早晨或是傍晚络绎不绝地到潭里挑水。

在我小时候记得，每当到了祭祀亲人亡灵的时候妈妈总要到这一湾潭水前哭泣烧纸祭奠。当时，我虽然听不懂妈妈含糊不清的呜咽，但从她那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幼小的心灵也能读懂妈妈内心极度地悲伤。后来，在我十来岁的时候，听妈妈说她的大姐就是自溺于这湾潭水里。

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奇心也就大了起来。一次祭奠回来的路上，我问妈妈：“大姨是怎么淹死在这潭水里的，大姨真傻，怎么不怕死自己竟往水里跳？”

妈妈说：“人有时候胆子很小，一切为生命着想。像一个缩头乌龟。但有时候有种念头生出一股勇气鼓动着你，你就成为什么都不怕 ，什么事都忘记，什么事儿都敢做出来的狂人。你还小，我说了你听不懂，记不清，不明白，以后，你长大了你就自然明白了。”接着妈妈就给我说起大姨的故事：

很久年前，我家有姊妹两个，大姐姐十五岁，叫荷梗。生得很美。我那时才七岁。那一年暮春，天大旱。爸爸雇工在外，母亲小足切身体羸弱。家中的力气活都落在姐姐身上。姐姐最疼爱我，在他从田里回来，顾不上自己的疲劳，总是把我搂在怀里亲着我，或是为我捉虱子掐虮子，梳头编小辫。忙活完了后把我推在面前细细的打量一会儿后，就笑着说：“我妹妹从小就这么好看，长大后定是个美人。说完，就嘘了口气站起来扫桌子，清锅灶，准备做饭。

一次，她发现缸里水没了，就拎着两只瓦罐跟在打水人的后边向龙须潭走去。按照母亲的说法，我是大姐的尾巴，大姐走在那我就自然跟着在哪里。我跟在姐姐的后边，听路边的鸟叫，看耷拉蔫萎的树叶在风中抖动的样子，目所及之处我都感到新鲜好奇。有时，向姐姐提出连姐姐也不明白的问题。

走着走着，我发现前边有好多打水的人在绿树丛中出没。不用问，这就是要去的打水的地方。我们来到龙须潭，这里的树木青草可能是得到了龙须潭中水分的独特的滋润，枝干笔挺，绿叶青绿，很有生气。

在姐姐前边走的是一个十七八岁、身着褴褛布衣、腰里束着稻草绳子、肩上挑着两只木桶的小男孩。他向路边横跨一步，转过身，看着姐姐手里的瓦罐，又用嘴向潭水里 努了努。没言语。我姐姐明白他的心意也没有谦让，就提着瓦罐走进谭水边，灌满了水。红着脸，眯着眼，向回走。

姐姐虽然比我的力气大，但是她提着两罐的水也显得吃力的样子，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把水罐子放在路边休息片刻后，又继续向回走。就这样，我们走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家里。姐姐把水倒进缸里。

突然，门上传来木质撞击的闷钝声音。我们猛回首，我们看到那个腰里束着稻草绳的小男孩挑着满满两桶水走了进来。他把桶搭在缸沿上，肩一低，呼呼两声。他倒完水后仍然不声不响的走了出去。他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对屋里说：“土匪横行，兵痞无忌。那打水的地方离村子又远。没人的时候别到哪里打水去。”他稍顿了会儿，似在沉思，语言有点支吾地说：“这样吧，你们用水由我忙里抽闲送来。你们就别到哪里打水去了”。说完，没等我们回答就又挺起了腰，悠着两只空桶吹着口哨向龙须潭走去。

在第二天，中午饭前，门上的光线突然一暗，一个人影闪进门来。我们定睛一看，又是那个腰束稻草绳的小男孩。他不声不响地来到空水缸前，搬起水缸就往外走，我们不约而同地走了出来。发现我们那个水缸放在门西旁。那个小男孩先从水桶里拔出两个细木棍夹在腋下，又从桶系上取下一片芦苇帘子拿在手中。另一只手提起两桶水倒进缸里。后，又把两根小木棍匀称地搭在缸口上，覆上芦苇帘子。又挑起空水桶向回走。

一连二十多天，家里有人没人，水缸里的水总是满满的。

一天，我与姐姐挖野菜回来，妈妈把我叫到一边，对我说：“你与姐姐形影不离，尾巴一样。她有什绝不能瞒过你。我问你，荷梗最近可和谁说过话，或是亲热过没有？我觉得很蹊跷，我们家常有个衣着褴褛的小男孩给我们送水，无缘无故，谁会那么献殷勤，出那么大的力气给我们干活？我想了很久，思谋了很久，你还小。事情的由来会不会出在荷梗身上？你很乖最听妈的话，不会撒谎，你就如实地给妈说，到底有没有？”

我根本不明白妈妈说话的意思，懵然地摇着头说：“妈，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啊！。”

妈用手指头在我的脑门上狠狠戳了一下。先嘻嘻地笑了会儿又说：“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或是不愿向妈妈说实话？看你平时猴精似的，这时脑子又这么不转圈。我明白一些说，你姐姐可有躲着你和小男孩亲热说话，亲嘴什么的，那就是亲热。你这该懂了吧！”

我又摇了摇头说：“没有，大姐从来没离开我，除了我，她从没和任何人说过话。你是说那个给我们家送水的小男孩吧，那是我和姐姐在打水时候看过一次，他在前边没有先打水而是用嘴向水里撅了撅要姐姐先打水。除此，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我说的话都是实话，妈妈只管相信好了”

妈妈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摸娑我的头说：“你是我最乖的闺女，妈当然相信你的话喽！”

妈说着边沉思地说：“那……那个常给我们家送水的小男孩到底是为了啥呢？”她想了很久，到最后，还是那个结论：“那个腰束稻草绳的小男孩一定是在打荷梗的主意。”

一天，将要做中午饭的时候，门外水缸里传来倒水的声音，我们和妈妈一起走出门外。妈对那个送水的小男孩说：“快到里边坐一会儿，歇歇脚。”

那个小男孩放下扁担。走了进来。自己寻了块土块坐在上面。低头不语。

妈妈说：“瞅你眼生的很，定是外地来的吧，在谁家做活？”

那个小男孩翘起脖颈看了下母亲后又埋下头慢条斯理的搔着头发。不言语。

妈见到那个小男孩一直无语，又说：“看你年纪这么的小，一天到晚的给人家做活够累的，天天还给我们挑水来。那样会累坏身子的，有空就多休息休息，别累坏身子，年轻人，千万不要累伤自己的腰骨。累伤了，那是一辈子的痛苦。再说我们穷人家没有分文回报，这叫我们怎能过得去呢？”

那个小男孩听了妈妈的话后就直起腰，长啸了口气说：“我给你们家挑水纯属我的自愿，不图任何的回报。你说你们穷，还有几间旧草房子。我家连一块土坷垃，一束遮露水的茅草都没有。爸爸妈妈在闹痨沙的瘟疫中相继去世。撇下我和一个妹妹寄身在叔父家里。几年后叔叔劳累过度也染上瘟疫死去。婶子拉扯我们四个孩子，整天哭天嚎地，泪流洗脸。

有一天她先把我和妹妹拉到怀里亲我们吻我们，后又拉着我们四个孩子先到叔父的坟上伤心的哭了一阵子后，又把我们带到我父母的坟头前痛哭着，由于悲哀，嘴里言语不清地哭诉着：“大哥，大嫂；不是我对不起你，而是我实在没办法啊！要是有一线之路我也不会把孩子推出门啊！”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婶子用拳头捶着父母坟上的土伤心地哭了一阵子后又把我们带到家里。

回来后，婶子把我们兄妹两拉倒跟前对我们说：“孩子，有你叔在，还能支撑下去，你叔叔没了，我一人拉扯你们四个孩子实在撑不住啊，不是你婶娘心狠，我把侄女儿给卖了，三天后就有人来带她”婶娘哭咽着说。她哭了一阵子后又指着我说：“不是我偏心，你是大哥的一条根，我环比上涨108%就是吃尽所有的苦，累断我的全身骨头，就是卖身也得把你拉扯成人。”她俯下身子又把妹妹搂在怀里又悲伤地哭着说：“我的乖侄女，你不要怨恨婶子，我是上天无路钻地无门啊，若有针尖大的门路我也绝不会把你推出门不管啊”

三天后，果然来了一个中年女人，她从兜子里掏出三块洋钱丢在婶子面前说：“这三天没见到你回话，想必是先前的决定没改喽。现在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只管放心，孩子到了我那，我会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的一样去疼她，爱她。不会使她受到一点的罪。”说着一把拽过哭喊的妹妹，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此时，我的心几乎被揪烂，流血。在昏天晕地中死死的咬着牙。

妹妹的离去，我没了魂。整天在迷蒙昏暗中度过。

而二婶白天泪水掩面恹恹的拖着身子忙家务忙田里的活。晚上，长搂着孩子小声哭泣着唤着妹妹的名字。后来，婶子在一家有钱的人家谋了个清洁工的差事。他天不亮就去把那些衣服抱到水井边猛搓猛洗，一天的活她在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干完了。

她不顾休息又匆匆的向家里赶来照顾我们。时间久了，身子越发衰弱下去，时常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咳嗽不止，眼睛深陷。颧骨兀突。腮骨瘦削。面色暗黄。看到婶子累成那个样子，我再也不能在家闲蹲下去了。就对二审说：“我现在已是十五岁的男孩子了，也能给家里分忧解难了。

我不顾婶子的阻挡，就找了给有钱人家放牛的事。后来，我发现他们家虽然有钱对我们来雇工的人太苛刻太抠门，对我们这些做杂活的人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鸡蛋里面寻骨头。

有一个傍晚，我放牛归来，一头牛崽子刚生下不久，便叫着边四处撒欢乱跑。那母牛护犊情切，就不顾一切的奔跑了过去，绊翻了别人家的十几颗白菜，种菜的人找上门来索赔。当时东家拿出了钱赔了种菜的人。可是在年终结算的时候，东家从我仅有的七吊钱中扣去赔菜的钱，一年的工几乎白干。那个东家还说牛绊倒菜是我不小心造成的，因为我年纪小是对我的宽宏。不然，分文不付。

我一气之下，我又重找几个东家，天下的乌鸦一般的黑，所有的狼都是啃人的野兽。他们对我们这些没依没靠的穷人家的孩子，根本不在眼里。按照他们的话说，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可是两条腿的穷娃子到处都是，好找得很。

当我负气决定不干来到家里后，看到婶子拖着病体操劳家务的样子，心里如刀割一样的难受。又暗下决心，忍辱负重再去找东家雇工。

今年在一位亲戚的帮助下，在你们东庄张大富家做杂活。主要是供应他们家人畜用水。有空还得清理牛栏，扫扫院子。在没事的时候，我总想到婶子病恹恹的样子，看到那两个骨瘦如柴的弟弟妹妹，我就暗暗地咬着牙对自己说：“为了维持住这个家，无论我多苦多累受到多大的屈辱，我必须撑过去。”说着，他摸了一下眼里的泪水。又说：在二十多天前我在龙须潭打水的路上见到你们家的大丫头，我忽然想起了我离去的妹妹。我想此时的妹妹年龄也和眼前这个女孩相当。从记忆中搜寻，妹妹的模样也和面前这个女孩像似。个头也该有这么高了吧？难道出现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就是我那失去十年的的妹妹？，我想着想着，又摇了摇头。此时，我那苦命的妹妹究竟在何方？他是否也孤独地吃力地提着两罐水，行走在荒田野外，有谁能帮助她提一段路程好让她歇歇胳膊。又有谁能去为她遮风挡雨去呵护她？路上会不会遇上歹人……想到此，我的心紧缩一下，那刚结痂的创口又发出难禁的痛。仿佛流出了血。面前这个女孩，我从心里就暗暗地认下作为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我给你们家送水，是在尽兄妹之情，除此没有别的用意。你们也不要感到过不去，我更不需要你们的回报。天不早了，我该走了”说着那个小男孩站起身舒了下腰臂，长长打了个哈欠，对姐姐说：“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亲兄妹。别看我是个穷雇工的，你如果有什么难处或是谁欺负你就跟哥说。”他说完后就走了出去。

一天上午，一个打扮利索的女人走进我家屋里。屁股没沾板凳就笑嘻嘻高声大语的说：“我是来给你们报喜来了！”

我们在懵懂中，愣愣的看着闯进屋里的那个女人。仿佛进来的女人的话与我们毫无关系。那个女人见我们疑惑的样子，又说：“我是东庄张老爷托我前来提媒的人，是张老爷看上……不不……看我这个破嘴说话都不会说。是张老爷的少爷看中了你们家的大丫头，说起来你说怪不怪。到张老爷家提媒的人就能把门槛踩烂，介绍的俊俏姑娘无数。可老爷和少爷都看不中，可就偏偏看重你们家的闺女，这就叫做青蛙窜一丈，有食赶不上。癞猴子地面崴有食自己来。你们真是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涌进门呐！可喜可贺啊！”媒婆眉飞色舞漫天的侃着。

我看到妈妈脸上蒙上一层暗淡的薄雾，没作反应，妈妈分明是在忧郁中思索。我家离东庄仅有二里地，张大富是个闻名几十里的巨富。对张大富家的底细妈妈十分的了解。张大富依仗自己财大气粗，强取豪夺，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也可能是上苍对他作恶的行径的报应，四房太太，尽管他白天人参鹿茸一个劲的补，彻夜忙个不停，姨太们的肚子老瘪哈着鼓不起来。

一年，刚立过夏，他骑着毛驴下田里看庄家，看到邻村挖野菜的十七八岁的马小苗生得水灵艳美。顿生淫欲之心。他把驴子拴在一撮禾苗上吃庄家，自己来到马小苗的跟前，先是淫腔浪调，温颜好语猥狎，后是龇牙狰狞，把人给**了。可也真巧，大胆夜夜忙没结果，可这作贼一样就一下击中，马小苗却怀了孕。张大富得知后，心花怒放，近五十来岁的人一蹦个老高。托媒婆，请吹鼓手，戏子班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把马小苗迎进家门。十月怀胎后，生一个儿子肥头大耳，五官端正，直乐得张大富一天到晚在九天云雾当中飘摇。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更是漫天的吹捧孩子将来定是个大富大贵的人。那张大富听了更是喜不拢嘴。孩子的摸样长得倒好，可就是大脑发育不正常，是个十足的傻子，长到二十来岁拉屎撒尿不避人不会揩屁如宫内生长迟缓。国外资料证实股不知勒裤子，常咧着一嘴黄牙，捉着裤子到处追孩子玩。

共 9022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荷梗，多美的名字，荷清纯，梗正直，集美丽与崇高于一身的姑娘，在面对恶主的时候依然是大无畏，她选择了干净的龙须潭水作为回归的地方；那束着草绳的男孩，是旧时代社会底层穷人的代表，他朴实正义，善良勇敢，最后也与荷梗一同回归于这潭水中；张家最后的一场大火，是强权和封建最终覆灭的真实写照，代表的也是广大穷苦劳动人民的愿望。一潭水，洗净封建的污泥，一场火，烧完世俗的罪恶，在这极端的湮灭形式下，我们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未来！谢谢胡老师带来的凄美的故事，问好！！【：浸月星河】 【江山部·精品推荐1 111 0016】

1楼文友： 10:16:44 老师好，这篇小说写的好，值得学习和推荐，我拜读过几遍。每一次都有新的感触，先不说语言地道，只看布局就十分佩服，随着故事展开推动情节，不经意间把沧桑表达得淋漓致尽，真的佩服。

回复1楼文友：- 0 1 :08:4 谢谢飞雁文友的欣赏与鼓励。愿你佳作连连,新年合家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