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老兵小说
中药养生 2020年07月04日 浏览:3 次
引子
吴老拐爷爷这次怕是真的挺不过去了,屋子里围满了人,大都是左邻右舍的街坊。拐爷爷平躺在床上,一会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会儿又渐渐地趋于平静,似乎没有了生命的征兆。严重的脑中风再一次复发了,身旁的侄子亚明两只手紧紧地攥着拐爷爷的手,显露出极度的焦急和难受。在场的人们一时间面面相觑,心照不宣。是的,大家着急的是,拐爷爷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不见到这个人他是不会闭上眼睛的,而这个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到呢?
一
“轰隆、轰隆”……一声接一声的炮声响彻天地,呛人的空气中弥漫着滚滚硝烟,大地都在颤抖,不绝于耳的喊杀声撕裂人的肝胆……可是,战场上的一切吴宝存只是处在恍若梦里的感觉中。那一刻他正带领全班战士在齐人高的战壕里狙击敌人,突然,一发炮弹象流星一样猝不及防地射了过来,瞬间他便失去了知觉,昏死过去。原来他的左腿被炸飞了,“汩汩”喷涌的血水,钻心的疼痛,使得他恍恍惚惚,既像身在拼死搏杀的现实中,又像平静地睡着了似的远离了战场……
这是一九四七年秋季,解放军第二野战军在挺进大别山中的一次鏖战。
二
列车在前行。河流、村庄、大片大片的开阔地,还有间或出现的大城小镇,在紧挨车窗的亚军眼前疾速掠过,亚军无心欣赏北方正月间这春寒料峭的景色。河南新县,这个处在大别山腹地的陌生县城,对亚军来说,要从这里找到一个年逾古稀的素未谋面的老人真是谈何容易。
七十年代初,亚军打记事起,就一直跟在二大伯身边玩儿。荣誉伤残军人,解放战争时期的二野老兵,即便在那个疯狂动乱的年代,也是最受人崇敬和追捧的,更何况二大伯的一条腿被国民党的炮弹炸飞了。亚军记得,他还在上小学时,学校校长不止一次恭恭敬敬地把摇着轮椅的二大伯请到学校的主席台上,给全校师生讲述他亲身经历的我刘邓大军在大别山和国民党顽匪艰苦卓绝的战斗经历。那是亚军在同学们面前最引以自豪的事了。也许是靠着显赫的红色资历,二大伯被安排到了乡镇地税所,协助所里工作人员的工作,这一干就是四十年。当时正值英姿勃发的二大伯,经人介绍娶了太行山深处,拒马河西岸一个如出水芙蓉般艳丽端庄的哑巴二娘。不幸的是,在二娘临产时却由于大出血而香消玉殒了。打这以后,二大伯再没有再接连理的念头。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始终一往情深的是亚军这次要找的这个人……
就在亚军临动身前,二大伯几次险些掉进鬼门关里,从二大伯含混不清的口中,人们终于清晰地辨明原来二大伯在弥留之际依然在叫着她的名字——看来,就是再苦再难跋山涉水也必须要来一次了。相距近两千里地呀!可是就是再远也要把老人找到,最好把老人家亲自请到家里来……
三
行军,急行军,每天要跑一百里!累、渴、饿,加在一起,有时候再赶上狂风夹着暴雨,也就是这些腰杆正硬二十来岁的解放军战士啊!稍微上点年纪怎么吃得消?可是我们的胜利往往就赢在我们这两条风驰电掣的腿上。有的战士实在跑不动了,好想躺下去美美地睡上一觉啊,可是不行!作为班长,吴宝存把这位战士的背包和枪支肩在了自己身上。终于等到宿营了,有的战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活活累死了!吴宝存落泪了。有的战士咧开大嘴伤心地哭了起来,说是想自己远在千里的妈妈了,吴宝存耐心地安慰和劝诫。班里有一个东北小战士刚入伍没多久,还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那种殊死搏斗的血腥,一想起来就极度恐惧。吴宝存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他:狭路相逢勇者胜!真刀真枪的战场上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必须瞅冷子先下手为强!这冷不丁听起来像是有多残忍,其实是最朴实最实际的。
有一次,吴宝存和他的班掉队了。实在吃不消啊!他的班号称“小老虎”班,都是十六七岁未到二十的青少年,只有吴宝存才刚刚二十。他们若在家里,若没有担当起解放全国的神圣职责,正是还在父母面前撒娇,还在幸福地饱尝舔犊之爱的年龄。可是,严酷的战争使他们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了保卫和平的前线,去勇敢地摔打自己——男子汉的天性使他们别无选择。吴宝存下了死命令,天黑之前必须追上自己的队伍,不然等到过夜就更不好找了。他们穿密林,攀山岗,越小道,跨激流。慢慢地,夕阳下山了,五彩的云霞在西天边燃烧,瑰丽的天幕衬着峰峦的剪影;渐渐地,夜的黑色的帐幔把天空和大地捂了个严严实实。
终于赶上了!前面那黑压压影绰绰晃动的人影不正是咱们一纵二旅的队伍吗?他们正在坐下来待命休整。可见到亲人了,吴宝存这才长出了口气。太疲乏了,吴宝存和战士们也挨着自己的队伍坐了下来。他习惯性地掏出烟荷包来,卷了一个喇叭筒。用手往兜里一摸,奇怪?却怎么也找不见火柴了。他想许是在追赶队伍的途中把火柴弄丢了吧。正好刚赶上的队伍中有一个正在抽烟的战士,星星火光在夜幕中忽闪忽亮的。吴宝存亲热地凑上去:“老哥,借个火。”那战士不加思索地掏出了火柴,递给了吴宝存。吴宝存接过火柴“擦”地一下点亮了,也就在这一瞬间,吴宝存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不禁忽地惊出了一身冷汗!借他火柴的那个人分明穿的是国民党部队的军装!他感觉他的头都大了,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脏突然“咚、咚”乱跳的声音。但是他毕竟是“老兵”了,他用他素有的机智和沉稳首先使自己平静下来。
好在这些顽匪一时还没有辨别出他们的身份。他一边故作悠闲地抽着烟,一边示意战士慢慢地向后退去。他的小战士们也都是人中的尖子,鬼精鬼精的。他们退到了一个土丘后面,那些国民党兵们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劲敌在打着什么主意。吴宝存召集战士们商量了一下该怎么办?最后,吴宝存果断地做出决定,一个字:打!估计敌人不会超过一个连。虽然咱们只有一个班,可咱们占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定有打赢的把握。就这样,战士们真像刚下山的小老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把他们全包圆儿了。这些顽匪死的死逃的逃,哭爹喊娘,狼狈不堪。这场小小的战斗为什么打得这么漂亮利索?究其一点,主要是战士们占了天黑的优势,使敌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下来了多少队伍,首先乱了阵脚,从心理上产生了惧怕。还有就是战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快捷和勇猛。
天亮以后,他们终于追上了自己的队伍,见到了真正的亲人。等他们把所遭遇的战斗一说,上级领导很是兴奋。原来首长们正愁找不到这支国民党的队伍呢。这些人正好是一个连,原本他们是想抄咱们队伍的后路的,是吴宝存的“小老虎”班为大部队扫清了障碍,解除了后顾之忧。戴旅长十分高兴,把吴宝存和他的“小老虎”班请到了旅部,请他们吃了一顿在当时来说颇为丰盛的酒席。平易近人的戴旅长还亲自为他们一一把盏,事后还为他们请了集体三等功。
四
列车在阜阳车站停了下来,阜阳是安徽西北部一个较大的地级市。阜阳火车站也是人口日流量众多的一个枢纽大站,川流不息的旅客从这里输送到全国的四面八方。午夜十一点,一路狂奔的列车渐渐减缓了它虎啸龙吟的气势,慢慢停了下来。
随着列车的停靠,睡意朦胧的亚军却马上清醒了,他首先想到的又是危在旦夕的二大伯,纷乱和痛苦的思绪又一次占据了他连日来日渐疲惫的大脑。
他想起很久以前,二大伯带着他在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赶集买烟的那件趣事。
那天,二大伯把县民政局赠送给他的那辆轮椅停放在不碍事的角落,顺手把挂在轮椅上的拐杖拿下来,拄着拐杖来到了旱烟摊儿前。二大伯有近三十年的烟龄了,对抽烟是很在行的,他尤其爱抽庄稼人自留地里亲手种的那种劲儿大的大叶烟。他一屁股坐在了烟摊儿前,把左腿伸出去,把右腿用手一扳揽在了怀内,一边和摊主唠嗑儿,一边卷了一个喇叭筒慢慢品尝起来。那个时候虽然是计划经济时代,可在有些地方的集市上还是很活跃的。头脑灵活的人把家里的鸡蛋啦,自留地里种的瓜果蔬菜啦等等拿出来卖,换个零花钱儿贴补家用。
在人声鼎沸的人流中,有一个四十几岁身材魁梧的庄稼汉赶着辆马车路过集市,忽然听到“嘎巴”一声,马车轱辘不偏不倚一下子重重地轧在了二大伯伸出的左腿上。这下可把车把式吓坏了,他的脸儿都绿了,自感到大祸来临。他急忙把手刹扳住,神色惊悚地跳下车来,一个劲儿地给二大伯说着赔礼的话,满嘴的道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见二大伯依然稳坐在烟摊儿前谈笑自如,脸都不变色,一点儿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好像没这么回事一样。这就把车把式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一脸的茫然。当二大伯把真相一说,满脸憨相的赶车人才恍然大悟,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这车把式也是邻近的义和庄村人。善良淳朴的庄稼把式觉得实在过意不去,一定要给二大伯去换个假肢不可。二大伯说:“不用了,你也换不了来。都是庄稼主儿,这年头谁都知道谁,谁家都没有几天隔夜的粮,我的假肢自然有人送上门来,你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吧!”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县民政局知道了这事,专门派人重新给二大伯的左腿安上了一个暂新的假肢。惹祸的车把式事后打听到二大伯家,特意给二大伯拉来了满满一车脆干的荆条当柴烧。从那个年月过来的人都知道,那时候多数的庄户人家烧柴都成了问题。二大伯却执意不要,相互推让了老半天,最后连捆柴的车绳都没解,原封不动地又让他拉了回去。
亚军知道,二大伯在当地还是很有些名气的,不管是村上还是镇上的头头脑脑们见到二大伯没有不恭恭敬敬的,甚至还有些惧怕。那是因为二大伯时不时地领着一帮庄稼佬儿去镇上“闹”,尤其是在八九十年代农民负担日益加重的那些日子,二大伯简直就是乡亲们的保护神。他常常是摇着轮椅带着人去找镇上“论理”。那些“领导”们一想起二大伯就头疼,见到他总是一口一个“吴老”的。因为他们最怕的是二大伯去北京,他们知道,二大伯一去北京总是去找他的老旅长——在东海舰队当政委的开国少将。惹不起呀!可上支下派的摊派任务又不能不完成,这让村镇上的“大领导”们着实上火。最后只好给二大伯好话说尽,再向上苦诉他们的难处,采取折中的办法不了了之。
五
吴宝存负伤后,旅部首长十分重视。因为戴旅长对他有过印象,又是“小老虎”班的班长,也正赶上大军南下,所以戴旅长专门吩咐下属干部一定要妥善把小吴安顿好。
那飘落在小小的山村庭院里橘黄色的栗子树叶,安静而亲切。那棵枝繁叶茂高大挺拔的板栗树还有吗?还有那背着斜阳伸出长长的影子的土石屋。几十年来,吴宝存总是在一个人静下心来时无数次怅然默想。这时候,一个温情的声音也总是多少次强烈地从心中泛起来:“改翠儿!改翠儿!”是啊!她现在在哪儿啊?她应该早已嫁人了吧?是哪户人家的后生小伙儿把她娶进了门?他该是怎样的青春英俊又是怎样的风情万种?每到这时候,吴宝存总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眨动一下湿润的眼睛,禁不住黯然神伤。
秋后的阳光暖暖地照耀着葱郁的群山,照耀着洁净安谧的小院。吴宝存的心情也和这艳阳一样暖暖的、透透的清亮,这和数月前炮火连天尸横遍野的战场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的左腿下肢没了,空荡荡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丢失一条腿对一个活生生的人来说,是怎样的难堪和不适。鬼知道他是怎样从阴森可怕的鬼门关里一步步爬出来的,鬼知道这些布满灰色阴霾的日子他又是怎样熬过来的。这多亏了改翠儿一家的精心照料和无微不至的关爱呀!在改翠儿一家三口面前,尤其是在改翠儿面前,吴宝存总是有一种难言的愧疚和不安。
在静静的小院里,改翠儿坐在板栗树下端着簸箕,对着吴宝存择豆角。因生活的困顿而多少显得瘦弱单薄的身形,乌黑的头发梳理成两只俏实的短辫儿垂在两肩,清秀白皙的脸庞上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陇上了两朵红云,一双圆润的杏眼象玉砌冰雕一样棱角分明,是让人看一眼就不由得生出百般疼爱的那种。可以想象,即使再清贫的日子也无法掩饰住她那般诱人的少女青春的气息。
吴宝存和改翠儿之间已经熟悉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不像他刚来那会儿,两个人见了面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那种拘束和羞怯感。
吴宝存说:“改翠儿,来。给我一把豆角,我帮你择择不快点吗?”
“不用了,哥。这还叫个活儿吗?你在我们家什么也不要管,你只要把你的伤养的好好的就行了!”她在和吴宝存对话时,总是一口一个“哥”的,这让吴宝存听起来心里总是立刻泛起一种亲切的暖暖的热浪,他便突然感到有一种男子汉的神圣感驱使他去时刻保护他这个惹人疼爱的妹妹。
“呵呵,看我大侄女把我们小吴同志侍候的多好啊!真是心疼到家了!”随着话音,从院外走进来一个约六十开外的老人,一脸的络腮胡子,就连下巴颏的胡子都白了,不高不矮的身材,两只眼睛却很明亮,灵活地转动着,起皱的脸上挂满了笑容。他叫周老明,是这一带有名的老中医,尤其在推拿和正骨方面身怀绝技,也是营长和教导员专门指派给吴宝存料理伤腿的。
共 9195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老兵》一文描写了关于一位老兵的故事。故事用倒叙插叙的手法,书写了拐爷爷,吴宝存英勇善战的英雄事迹,写到他在战场上负伤后,在于老铺养伤时的经历时,寻找的恩人,那个当时年轻秀美的姑娘改翠儿出现了。她对吴宝存悉心照顾,两个人爱心暗许,在定下终身盟约时,他们为了照顾各自的家人,不得不憾然错过。这一错过,就是一生。待吴宝存重病弥留之际,埋藏于心的愿望成为他最后的期许,侄子亚军为此踏上寻访之路。一路冬景寥落,却温暖相随。终于在大家的帮助下,得到了改翠儿的消息。他将改翠儿的后人带到拐爷爷面前。老人一声呼唤,释怀了几十年的疼痛,安然离去。此篇小说,书写了一位抗战老兵的传奇一生,他和他的家人,用爱的接力,来呈现一份源自感恩的执着。小说用交错的场景,使得今昔同步流转,枪林弹雨的战场,弥留之际的等待,两千里地的寻找,都让人动容。书写老兵就是不忘历史,不忘感恩。具有现实意义的作品,当倾情推荐。【:平淡是真】【江山部•精品推荐20180 210002】
1楼文友: -20 12:59: 1 感谢太行老师支持流年,向《老兵》致敬!
2楼文友: -21 12:40:18 在此真诚感谢真真老师的辛苦!顺致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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